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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史镜鉴】新疆起义名将赵锡光
发布日期:2018-07-30 08:50:34  浏览:  字体:   作者:刘义马  来源:  打印正文

赵锡光(1901-1955),隆阳人。号重华,出生于1901年,1921年毕业于云南陆军讲武堂。1926年参加北伐战争,任国民革命军团长、副师长、师长。后任国民政府军师、军长,第三十八集团军副司令,第八战区政治部主任,新疆警备总司令部副总司令兼第四十二军军长,南疆警备区司令兼整编第四十二师师长。1949年率军起义,受任解放军22兵团副司令员兼第9军军长。年底负责生产建设兵团工作,倾注全部心血于一年超额完成20万亩垦荒任务,实现了粮菜肉食自给。1951年负责在戈壁滩建造石河子新城,胃癌恶化,中央安排他前往苏联治疗,但他不愿意离开工作岗位,一直坚持到逝世。

赵锡光的祖父赵之定原是板桥沙坝村人,因幼年丧父,家境贫寒,迫于生计,前往北山河湾(今隆阳区瓦窑镇横山村)依亲开荒,后定居中和横山村。其父赵端祥和三叔赵慈祥务农,二叔赵和祥赶马。弟兄三人勤劳朴实,为人忠厚,勉强可以维持生计。环境的恶劣,生活的艰苦,家教的严格,使赵锡光从小就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习惯和作风,同时也炼就了一种山里人所特有的矜持而执着的纯朴的秉性。一天天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长大的赵锡光也萌发了对现实的不满,要求摆脱贫困,追求幸福的思想日趋强烈。

1916年(民国五年),他由河湾私塾考入了云南省立第五师范学校读书,与陆人耀、李尚品等同学,初步开始了解和探索观察外面的世界。在整个中国都破败不堪、局势十分动荡、百姓处于水深火热、有识之士蓄势革新图变的时代,赵锡光由于受个人家庭和社会所迫,决定了他一旦步入这股潮流就将只能势不可挡的勇往直前。

他接触到新文化知识以后,学习极为勤奋。特别是受到孙中山先生革命思想的影响,更是大开了眼界,立志要做一个实现孙中山先生革命主张的爱国军人。

1919年,赵锡光于保山师范学校毕业后,放弃了当小学教师的工作机会,在其二叔赵和祥的资助下,得到亲属驻粤滇军混成旅旅长包国材的引荐,直奔广东韶关入李根源主持的陆军讲武堂学习军事。后转入昆明陆军讲武堂,1921年毕业,被李根源介绍至驻桂赣军第二旅,任实习排长、排长等职。后经1926年北伐及多年的战争,百战不殆,才从枪林弹雨中滚打出来,得到逐级晋升。虽然自己经过血战的功劳换来了晋升,但比起其他的同行来说自己的仕途只不过是在磕磕碰碰中不得不升而已。

现实社会与他理想中要建立的社会格格不入,现实社会人心叵测险恶,表里不一。对以蒋介石为首的中国国民党在军中奉行唯黄埔系为嫡系的用人为亲制度,对异己实行软硬兼施排挤打压的卑鄙手段特别不满。同时对中国国民党官员贪赃枉法,不管老百姓死活,一心只为升官发财的丑恶暴行深感失望。特别是经过长达8年坚苦卓绝的抗日战争,使他进一步看清了国民党高层统治集团内部斗争的险恶狠毒,进而认清了他们的反动本质和丑恶嘴脸,这也为他在日后的解放战争中坚持弃暗投明的和平起义埋下了伏笔。

1938年赵锡光任中国国民党36军第五师副师长驻扎重庆时,奉部署武汉保卫战总指挥何应钦之命重组国民党167师。作为36军的先头部队参加武汉保卫战,赵率部抵汉口向前敌总指挥何应钦和副总指挥万耀煌报到,何当即给赵继承167师番号并重组该师的任务,赵不知其故,颇为诧异,何解释说:“167师的番号本来早已明令撤销,因其师长谢文英作战不力,失守马当要塞,已被军法处决。现在由你来组建,希望你把它搞好。”并给赵锡光的部队换发了新的武器装备,赵报国心切二话没说就接受了任务。后因抗战形势所需,何应钦把新组建的167师暂划归胡宗南指挥,因赵不是胡的亲信而胡当场不要,后经何详细解释胡才勉强接受。

不久胡宗南的14兵团战败转移,为保存自己,胡假借日军之手消灭异己赵锡光,命令赵部必须坚持在鹦鹉关死守掩护24小时才能撤退,赵出于民族大义,在坚守了24小时后又坚持与日军激战了一昼夜才开始撤退追赶胡宗南的大部队。待两天追赶到胡宗南的大部队后,胡万分惊异,大惑不解,本以为赵部早已被日军消灭,原来还在胡转移的第二天即上报新编167师已全军覆没。在这次战役中,胡宗南在出于情面而又对赵锡光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让赵部到潼关整训和提拔赵为36军军长一职,在整训的同时兼负陕东河防任务,使日军不敢从河南潼关侵入大西北。

赵锡光出身贫寒,所以深知群众和基层官兵的艰苦,他不管驻军到哪里都教育官兵充分尊重当地群众的风俗习惯和经常下连队调查了解基层官兵的困难情况,帮助他们解决困难,与基层官兵同甘共苦的工作生活,所以他所到之处,都深得当地群众和基层官兵的爱戴。

当他发现去砍伐建石合子城木材的战士由于在零下二三十度的雪山上太滑经常被摔伤,就立即派人组织打铁钉,分发给每个上山的战士一人一副,让他们绑在鞋底上,从此上山伐木战士摔伤的事就很少发生。他去南山伐木工地检查工作,发现山里野猪多,就指示各连队抽两名枪法好的战士上山打野猪,以解决战士的食油食肉难题。当发现战士住的木板房漏雨时,就抽调人上山割草进行修补。当发现伐木军工用的锯子五花八门时,就问:“你们说哪种锯子好使?”战士们说:“鱼肚锯”,并列举了鱼肚锯的许多优点,赵就采纳了战士们的意见,派人买来了许多鱼肚锯,从而大大提高了伐木效率。

赵锡光一贯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和少数民族和睦交往,因而赢得了少数民族的好感。在1947年5月的一天,张治中将军视察和田返回喀什专员公署入住时,被上千名反对国民党的请愿群众所包围,张治中与请愿的群众一直精疲力竭的僵持到半夜,在万般无奈之下,赵锡光闻讯赶来,绕到后院,进到张治中住处前去解危,群众看到赵来解围,由于大家对他有好感,所以不与他为难而给于放行。于是,张才在赵的护卫下,到了疏勒军部。

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赵锡光不仅远在千里之外辗转作战,还念念不忘随时牵挂着贫困的家乡。他深知家乡的贫困落后,群众愚昧无知,他痛下决心于1938年(民国27年)自己出资在横山创办了光华小学(由于赵锡光的字为重华而得名)。由于国民党实行的是“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的强行抓壮丁入伍的兵役制,横山光华小学的建成,地方乡镇保甲慑于赵锡光的威名就不敢前来抓壮丁入伍,为逃避兵役,致使保山远近一带的学生纷纷投奔到横山光华小学来就读,本来规模就不是太大的学校几乎人满为患。而当时处于瓦窑文化教育中心且有着悠久办学历史的上河湾小学的生源却大减,造成了学校的教育费用都难以为继,为此,上河湾小学的校长曾多次状告横山光华小学抢他们生源到保山县政府校董会。

保山县政府为了维护当时的兵役制度和暂时稳定上河湾小学的教学秩序,在多方与赵锡光取得联系,并征得赵锡光“横山光华小学不搞特殊,校内严禁抓丁,但学生假日回家和回校途中抓丁学校应无权过问”的承诺后,横山光华小学的学生充军入伍的秩序才有所恢复。当他在信中得知他的叔父家在冬天还缺衣少穿时,就自己出钱购买了一些被服派飞机送到云南保山横山村家乡村寨空投接济。赵锡光贫寒的出身和在困境中的成长,也练就了他正直纯朴要求上进的坚毅本性,这种本性也注定了他要站到人民的一边来。

从1947至1949年,赵锡光始终坚持新疆的和平解放,先是支持张治中提出在新疆实行和平、安定、进步、建设的方针;接着是以部队守土有责,保民有责,不能置国家主权和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为由,拒绝代总统李宗仁东调部队参加内战的命令;后是密切与张治中、陶峙岳将军配合,在焉耆与陶峙岳将军秘密会晤,达成等共军进入新疆,待秩序稳定后即交出兵权解甲归田的秘密协定,进而与新疆国民党军事实力派人物国民党整编78师师长叶成、整编骑兵一师师长马呈祥、驻新疆军统特务负责人罗恕人针锋相对,坚决主张起义。

赵部所属的兵力分别驻南疆的吐鲁番(1、2、3旅)、焉耆(1、2、8旅)、阿克苏(65旅)、莎车(骑兵4旅)、喀什(骑兵9旅)等军事重镇,把驻防玛纳斯以东到奇台、哈密一带的马呈祥和叶成的部队困在了北有蒙古人民共和国和南有赵锡光,西有伊宁、塔城、阿泰勒三区民族军(革命派)的包围之中。

当时赵锡光以国民党新疆警备副总司令、南疆警备总司令兼整编42师师长的身份率部参加了和平起义,使占中国国土面积六分之一的新疆和平回到人民中来,当时新疆处于西有东突分裂势力和外国势力的干涉,中有国民党叶、马、罗驻军,南疆有赵锡光控制的多种势力互相制约平衡的复杂状态之中,哪一方稍微出差错就会失去力量平衡,就会有牵一发动全身的危险。由于处于举足轻重地位的赵锡光将军深明大义,在新疆的和平起义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从而保证了和平起义的胜利进行。

新疆和平起义胜利后,赵锡光以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二兵团副司令员兼第九军军长。1951年初,王震带领陶峙岳、张仲翰、赵锡光、陶正初等,在新疆各地周密踏勘和调查,最后确定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建设一座石河子新城。王震说:“我们要扎根边疆,做屯垦戍边事业的‘开基始祖’,在石河子这片万古荒原上创建一座现代化城市。”建设石河子新城的任务,就由人民解放军第九军担任。军长赵锡光和政委张仲翰率九军进驻石河子,并成立了二十二兵团建设处,赵锡光亲任处长,张仲翰任建设处政委。赵锡光号召指战员们要树立“屯垦军”、“劳动军”的思想,努力建设石河子新城。

建设石河子新城所用的砂、石、土块、砖块等,都要就地取材,其中大量的木材是组织战士从天山采伐来的。新疆的冬季,气温降到零下二三十摄氏度,因山陡路滑,常有战士摔伤。赵锡光在伐木现场了解到,战士致伤的原因是人在积雪山坡上站不稳,便特意派人打制“马子”(铁抓)发给每一位战士,伐木时绑在鞋底下。这样一来,战士们脚下生了“根”,安全就有了保证。

伐木任务完成后,大家又因为没有运输工具犯了愁。怎样把木材运回石河子呢?赵锡光将军思考了一天一夜后,风趣地说:“冰雪做了坏事,滑倒了我们的战士,还应办点好事,滑动沉重的木头才是。”经过试验,利用积雪,顺着下坡,确实是运木材的好法子。更可喜的是,从天山到石河子,往返一百多公里,3天可运一趟,运木大军走过一趟后,疏松的积雪经过受压和冰冻,变得又硬又滑,形成了坚实的“冰铺运输线”。

1952年3月,第九军军部被撤销,所属部队归二十二兵团直接领导。尽管赵锡光的石河子工程处处长只是兼职,但他把“兼任”作为主要岗位,全身心地扑在石河子新城建设上。就在第九军军部被撤销之际,石河子工程处开始筹建兵团办公大楼,这是石河子新城建设的第一座大型建筑。

赵锡光将军大半生从事戎马生涯,不懂基建,他就从北京买来很多建筑学方面的书籍废寝忘食地自学。在朔风凛冽、大雪铺地戈壁上指战员奋战在建设前沿,他常以“我们正从事开天辟地的伟大事业,第一座军垦城新城就要在我们手中诞生,现在吃点苦怕什么”的话语鼓励官兵吃苦耐劳。

石河子建城的序幕拉开后,工作千头万绪。为了加快建城进度,施工部队由原来的20个连队增加到30个。很多事情都要集体研究解决,但坐下来开会,又会影响工程设计、施工、备料等各部门间的协调配合。于是,赵锡光把工作会议全放到晚上召开。这样一来,每当日没星出、奋战终日的战士进入梦乡时,赵锡光还要开辟“第二战场”,召开工作会议。次日清晨,军号一响,赵锡光又照常起床,深入工地巡视检查工程质量。

1953年秋,兵团医院大楼破土动工。此时,赵锡光的胃病已十分严重,陶峙岳和张仲瀚多次催促赵锡光到乌鲁木齐住院治疗,但赵锡光总是说:“我的病不碍事,把医院盖好了后再治也不迟!”

于是,在工地上,战士们常常看到赵锡光胃病发作时,吃一两块随身带的干馍片以缓解疼痛。但是时间长了,干馍片也不起作用了。

有一天,师景岳再次力劝赵锡光去看病。赵锡光深有感慨地说:“旧社会留给我们的底子太薄了!要改变这种状况,咱们没有一点克己精神是不行的。你还记得吧?我们从内地接来一批护士,汽车开到医院,她们看见房子破破烂烂,满目荒凉,就不下车,个个哭得泪人儿一般。不过,这也难怪她们,只怪我们医院的房子和设备太差。等新医院盖好了,新设备装上了,到那个时候,别说护士,就是接来的医生专家也不会哭着鼻子不下汽车呵!你该理解,医院不完工,我这心安不下来啊!”

经过4年多的努力,一座美丽的新型城市——石河子新城矗立在万古荒芜的戈壁滩上。1954年,兵团医院从玛纳斯县搬到新落成的大楼里后,赵锡光也满足地去看病了。可惜这时已经太晚了,赵锡光被确诊为胃癌晚期。王震很关心赵锡光,从北京送来了治疗胃癌的药物,但病魔还是于1955年10月9日夺走了赵锡光的生命。按照赵锡光的遗嘱,他的遗体被埋葬在他亲自开拓的新城土地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为赵锡光在石河子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现在,位于瓦窑横山村的赵锡光故居已经成了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